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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巨魔与贵族夫人

第八章:巨魔与贵族夫人

特朗德尔是一个带有一点儿巨魔血统的家伙,长的矮小又丑陋,看到他那满是疮疣的脸,你就会想吐;所以为了不恶心到别人,他总是戴着一只“头盔”。虽然有巨魔的血统,但他却并不高大和强壮,反而像矮人般机警,所以特朗德尔是个被歧视的家伙,他很小的时候就被抛弃在垃圾场,但他却奇迹般的存活了下来。后来因为偷溜进竞技场偷客人的垃圾时不幸被捉到,他被扔进魔兽的笼子里,可就连魔兽也没有吃他的兴趣反而躲的远远的。然后,特朗德尔就被安排进下一场的斗兽,可他却活着出来了。一次又一次……

特朗德尔活到了现在,这是他的第十一个年头,他拥有自己的房间,是他杀掉对手得来的,房子里摆满了属于他自己的战利品,一只魔兽的角或者头,

就连名字也是从别人那里抢来的。今天他再一次的活着回来了,并带着酒肉和头颅,还有他就连睡觉也不摘下的“头盔”。

可是就当他准备好好休息一番时,有人打搅了他,特朗德尔很疑惑,他确定听到的是敲门声而不是老鼠咬东西的声响。可这扇门已经有六年没有被敲过了。他有些好奇,谁这么有胆量敢敲响他的门。可他开门后却发现是两个小屁孩儿。恶作剧?在他准备开口谩骂之前一个眼睛很漂亮的小孩儿弓下身体说道:“特朗德尔先生,请教我智慧!”“我没什么好教你的,离开这里。”

“我观察了您的战斗,真是太厉害了,那只掘土兽就像是老鼠一般被您玩弄于鼓掌之中,我很崇拜您。所以我想向您请教是如何做到的,为此,我可以帮您做任何事。”一个小孩儿,学着大人的样子在奉承我,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看他那滑稽的样子,手舞足蹈的真是可笑,可是可惜了那双漂亮的眸子。“任何事?”“当然,先生。”特朗德尔嗤笑道:“那我想要你的眼睛,你会给我吧?”看他那样子,哈,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多可笑。有杀意!?特朗德尔感觉到杀意,才突然发现旁边那个一直没有引起注意的女娃竟然让自己感受到了威胁!这真是不可思议。特朗德尔冷笑道:“女娃,你想杀我?”“冥!住手。”空直接跪了下来:“特朗德尔先生,请原谅我先前的无礼,但我是真的需要您的帮助。”“理由?”“我想要活下去!我知道您是目前这里活的时间最长的,所以……”“所以,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能活这么久的秘密?”“我可以……”“不,不,不,孩子,你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活这么久的秘密。”特朗德尔斜靠在门上,语气带着一点嘲弄:“你也应该听说了别人都叫我什么了,垃圾桶,对吧?一个战斗畏畏缩缩,身材矮小的家伙叫这个外号再合适不过了吧。你看过我上一场的战斗,觉得怎样?”“恩……您玩弄您的猎物,在它松懈的时候朝它的弱点…”“哈哈,得了吧,小子,不用奉承我,我就是喜欢捅**!如果我告诉你,我的秘密就是想方设法的捅怪物和人的**你还会向我学习吗?”

特朗德尔看着空犹豫的样子,准备关门时说道:“你还是去找那些英勇的角斗士学习吧,他们会教你如何挡住敌人的攻击然后发起帅气的反击的。然后取得角斗士的荣耀,对了,就像那个叫赵信的家伙,现在不已经是这个角斗场的传奇了吗?你看还不时有人在念叨他呢。”“特朗德尔先生!”在门只剩下一条缝的时候,空的大声叫喊道:“我就是要学您捅**而不是学如何勇猛的战斗!请教我吧!”

为什么我会教这个小屁孩呢?是因为那不存在的同情心吗?一个从垃圾场里活下来的“老鼠”会同情一只“小猫”?这可真是个笑话。“特朗德尔先生?”“啊?恩,刚才讲到哪了?”“您说眼睛是大多数猛兽的弱点。”“哦

,是的,是的,如果敌人没了眼睛你就可以轻易的杀死它不是吗?所以,口袋里藏一点辣椒粉总是很好的。”……这小子一副乖小猫的样子真让人讨厌,那个女娃是叫冥好像,她就不一样,更像是一只豹子在窥视着我,更让人讨厌。

虽然她在整理我的房间,但眼睛总在盯着我,这是干嘛?我难道还会吃了这个小子吗?对了,我说过要这个小子的眼睛,但那是玩笑,玩笑不是吗?

“然后,我发现掘土兽在被辣椒粉糊住眼睛后并没有像原来的那些猛兽那样慌张的四处攻击,我就知道它并不依赖于它的眼睛,那它就是依赖嗅觉听觉了,所以,我用长矛击打盾牌制造噪音,掘土兽攻击的时候我就翻滚躲开,趁机将辣椒粉撒的到处都是,这样我就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只要不停地的绕到它的背后,不时给它屁股上来上一矛,它就会痛的哇哇叫,浪费体力胡乱攻击……”

讲到兴奋处,特朗德尔跳了起来,他拿起一根木棍演示自己的行动,教空自己是如何躲避攻击的。空很认真的学着,但在冥看来就像是两只小狗在不停地来回翻滚打闹。“特朗德尔师父,今天十分感谢您的指导,让我受益匪浅。”“啊?要走了吗?”特朗德尔似乎有些失落。“师父,明天我还会来的。”“也对,明天你还会来的,那你走吧。”特朗德尔将二人送出门,站在门口一直看着二人消失在视野里才转身回屋。

“空!”冥终于忍不住说道:“你如果要学习战斗技巧的话,我可以教你,为什么要找他学这种东西?”空笑了笑回答:“冥,你的战斗技巧我想没人能学会,而特朗德尔的战斗却是我们大家正需要的。”“可那根本……。”“根本不是战斗,对吗?”空盯着冥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可我们需要的也根本不是战斗,而是活下来。”

特朗德尔是个很健谈的家伙,他总会吹嘘自己英勇战斗的故事,虽然跟实际大相径庭,但他总是乐此不疲地讲述:“就我脑袋上的这个头盔,看到它上面的伤痕了吗?它可是为我挡住了许多致命的攻击,上一个嘲笑我总戴着这么丑的全面盔的家伙被一只豹子抓烂了脸死了。你看,丑脸总比没脸强吧。”

可后来有一次空在清理猛禽室的时候听到了关于特朗德尔的故事。“垃圾桶又活着回来了?”“是的。”“那他可真是幸运,难道是因为那个头盔很结实的缘故?”“得了吧,那根本就不是头盔,只是个垃圾桶而已。”“哦?”“是他小的时候被人强行盖上去的,脑袋大了就取不下来了。”“……”

“这个垃圾桶为什么还活着?”杰克有些恼火地拍打桌面“他的存在是对竞技场的侮辱,使用肮脏的手段玷污神圣的场地,把他处理掉!”“遵命!”

“师父,我用您的方法对付哥布林,这次我们一个人都没有死掉!”当空兴奋地跑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个垂头丧气蔫不拉几的特朗德尔,“发生了什么事?”“我就要死了。”特朗德尔举起右手敲打着自己的“铁脑袋”说道:“垃圾捅要被当做垃圾扔进垃圾桶了。”“这不好笑,师父。”“是的,一点也不好笑!我被安排和一只真正的巨魔单打独斗。天呐,有没有搞错!那可是至少需要十个人的对手。可传令官对我说:你不也是巨魔吗?草泥马,老子只有一点点巨魔血统,我是个人类不是巨魔。而且,他们要求我不能在荣耀的巨魔间的决斗使用任何卑鄙的手段,没收了我的辣椒粉,还告诉我如果我再像以前一样抱头鼠窜不正面对决的话,他们就会射杀我!这简直就是要我死!”气氛陷入了沉默,空试探性的问道:“您会有办法的,对吗?”“不,不,不!”特朗德尔烦躁地走来走去:“我死定了。”一段时间的沉默后,特朗德尔对空说道:“帮我一个忙,孩子,帮我把头盔取下来。这个头盔挡不住巨魔的一击,相反还会阻挡我的视线。所以……。”“您有办法战胜巨魔了吗?”“不,没有。”特朗德尔平静的说道:“我只是不想死的时候脑袋上还带着一个垃圾桶。”

剖离工作进行的很缓慢,对于特朗德尔来说更是一大痛苦,他部分脸皮已经和铁皮完全黏在了一起,想要拿下头盔就等同于撕掉他的脸。在空和冥一点点剔除头盔的时候,特朗德尔一直在大声的说笑,讲着笑话的人自己不停的笑。他似乎要把所有的话都说完,可说笑明明会给他带来更大的痛苦才对。

当最后一点铁皮离开他的脸后,特朗德尔的脸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鲜血流的到处都是,可他仍然在笑,让他看上去有些诡异和可怕。特朗德尔终于停止了笑,他盯着空手里的铁皮似乎带着点伤感,“我应该很讨厌这块铁皮才对,被一个欺负我的自大家伙强行按在我的脑袋上。可是,我却很依赖它,那个自大的家伙被打爆了脑袋,而我却因为它被砸扁而让对手以为我已经死了。

所以,我一直带着它,它是我的幸运符。”“那为什么……”“我一定要拿下它,只有这样我才能看的更清楚。好了,帮我找块布,让我们开始今天的课程吧,反正距离死期还有那么几天。”

特朗德尔变成了一只‘布偶’,他除了必要的时候很少再说话了,因为说话会很疼吗?他有时安静地一动不动甚至让空怀疑他是不是死掉了。

终于到了特朗德尔的死期,他的对手是一只身高二米以上的巨魔,而他只有不到一点五米高,又瘦又小的他跟强壮的对手真是滑稽的一幕,但他眼神很坚定的盯着巨魔的脸。或许是因为这个小东西一直盯着自己看惹怒了巨魔,巨魔高大的身躯冲了过来,挥舞手中的狼牙棒狠狠地打向特朗德尔的脑袋,“快躲开!”空在内心大喊,观众们也认为特朗德尔会躲开,而且是像只皮球一样翻滚,因为他这滑稽的翻滚逗笑过很多人。可他没有,他抬起了长矛吃力地挡住了攻击,然后特朗德尔冲巨魔的脸吐了口痰。

这时惊讶的人们才发现特朗德尔的头盔不见了,原来那黑乎乎的东西不再是头盔了,圆筒一样的脑袋就是他的脑袋。他摘掉头盔只是为了吐口水?但这更加激怒了巨魔,巨魔的第二次朝特朗德尔的脸上砸去,这一次他并没有挡住,伴随着他很长时间的长矛被砸断了,连同他的脑袋也被砸烂了。

特朗德尔死了,空从垃圾场里找出他血肉模糊的尸体,特朗德尔污烂的身体连野兽也不吃,空找了个土坑埋掉了他,并且敬以骑士礼。再过几天,这里就会冒出许多花草吧,也许会长出一棵树也说不定。他的生命会以这种方式延续吗?他奋力求生的结果就是这样吗?自己也会最终成为一捧泥土吗?空想了很多,有些出神,他不禁向冥问这个问题,冥只是很简单的回答说:“只要我还活着,那么你也一定会活着。”

多诺万就要死了,这一场战斗打的很艰难,恐鸟,这种未知的大型陆行鸟十分凶狠残暴,尖利的爪子和喙是致命的武器,它们甚至还能拍打翅膀短暂的离地滞空。真是因为它们的这种特性使得骑士团几乎人人带伤,而多诺万就是第一个被恐鸟跳起来踢中脑袋的可怜鬼,多诺万一直在昏睡直到睡死过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未知魔兽而丧命。如果每次都用人命来验证特性的话,这个小小的骑士团将很快瓦解。就在大家沉默的气氛中,杰克登场了。他戴着他那标志性的小丑面具,迈着八字步走了过来,看到‘玩具’们的丑态假惺惺的作揖默哀,然后,他露出了獠牙。

“真是可怜呢,如同沙漠中的沙粒一般。”杰克有些神经质的伸着手,仿佛在品味一捧黄沙从手中被风吹走的味道,“不过,空,现在有一个可以拯救你同伴的机会哦,只需要帮我做一件事。”“我做!”空没有任何迟疑的回答道,“空!……”冥想说些什么却被空阻止,“角斗士必须死在决斗场上,不是吗?尊敬的大人。”“呵呵,你说的没错。不过事情跟你想的不太一样而已。一位客人花了大价钱的,你可要好好取悦她哦。”

空做好了一切战斗的准备,可是事实总会出人意料,他被带进了一间明亮的屋子,墙上几盏蜡烛散发着柔和的光,地上是天鹅绒制作的毯子,面前竟然是一张很大的床!床上坐着一位美丽的女人,是的,确实是一位美丽的女士,正在微笑着打量着他。当身后的门被关上的时候,空有些局促不安,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脚该不该踩脏昂贵的地毯。那个女人优雅地起身,走到空面前,手指勾起空的下巴,她紧盯着空的眼睛,空从那双眼睛中看到了贪婪的欲望,似乎比那个胖商人更贪婪的欲望,空吞咽一口口水,刚想说话,却被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堵住了,自己会被吃掉吗?……

空仿佛做了一场梦,只是这个梦有些真实,醒来后他依然觉得有些不真实感,只是依然环绕自己脖子的手臂,耳边感受到的轻轻的呼吸声,都提醒着空这是现实。

空轻轻地拿开胳膊,走到书架旁,他想借助一些东西平复自己躁动的心,他翻开一本图画书,图画很美,一只恶龙抢走了公主,骑士历经千难万阻终于打倒恶龙救出了美丽的公主,最后一页,骑士和公主相拥在一起嘴对嘴,就像刚才那个女人对自己做的那样。

“夕阳下,骑士亲吻了公主,他们将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很美好的故事,不是吗?”身后轻柔的语调变得有些消沉:“可惜,骑士不会去挑战龙的,公主也不会嫁给骑士的,所以才有这个美丽的故事。”“你醒了。”

“真美。”女人抚摸着空的脸庞,“你的眼睛比宝石要耀眼。让人沉迷。”感受着身体上的接触,空又感受到了那内心深处的悸动,他连忙岔开话题:“你能帮我个忙吗?”“什么事?”“书,我想要许多关于外面世界的书。”“故事书吗?”“不,我想要关于动植物的书。”“那要看你的本事了……”

“空,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面对冥的关心,空只是笑笑说:“我没事,多诺万怎么样了?”“他被杰克施放了治愈术,现在正在恢复。”“那就好,召集大家,我要说些事情。”

当大家到齐后,空问道:“现在那些魔兽的饮食是谁在负责?”安冬嘉回答:“瘸子卫兵长布朗。”“能有办法介入吗?”安冬嘉想了想说:“后勤杂兵没有多少油水,人手也不足,如果我们有钱的话,应该可以混进去。”

“先联系上布朗,建立关系,我们现在目标是混进魔兽的喂养事物中。”“你是想下毒吗?”安冬嘉想了想问道:“可是,我觉得成功率太低也太危险了,一旦被发现,我们就全完了。”“下毒是没错,但我想找到一种可控制的毒药。”空环视一周,看到这些弱小的同伴说道:“我们还是太弱了,这样下去我们会全灭的额,要想活的更久只能尽可能削弱敌人。这还不够,我们还需要观察那些魔兽,了解它们的习性,攻击方式,找出它们的弱点。这是我们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空,告诉我,杰克对你做了什么?”冥拉住了空的衣角,轻声问道:

“你回来后脸色一直不太好。”“没事的,只不过是陪女人睡觉罢了。”“睡觉!”冥皱着眉头显然不能理解陪女人睡觉含义。“我不也和你一起睡吗?那女人还对你做了什么吗?”“做了什么……”空支支吾吾地,盯着冥的嘴唇又说不出来。“什么?”空被追问地烦了,他直接对那诱惑着自己的嘴唇亲了下去。冥的眼睛睁的大大的,脑子一片空白,胸口突然砰砰地跳动,就像被敲打的钟。“就……就像这样!还有……。”空说不下去了,他看着冥愣住的样子,想赶紧逃离现场。可却被冥再次拉住了手,“好奇怪的感觉。”冥回过神来,语气坚定地说:“再来一次。”可这次却轮到空发呆了,冥直接吻了上去……

“这叫什么?”“书上说是亲吻。”“亲吻,那个女人……”冥抱住空的脖子,贴着空的耳朵宣布道:“我不许你再跟那女人做这种事。”空张了张嘴最后只吐出一个字:“嗯。”“也不要和别人做这种事,只能跟我做!”“嗯

。”冥笑了,嘴角微微勾起的样子还是空第一次看到,真美……比宝石更让人沉醉。“拉勾!”冥伸出了小拇指,“妈妈说过拉勾的约定要永远遵守。”

骑士团的少年少女们展开了行动,空找到了布朗,用被杰克奖励的部分金钱贿赂他得到近距离观察魔兽的机会,明面上说的目的是通过观察魔兽的行为特征找出它们的弱点。刚开始空也是这么做的,骑士团的少年们聚集在兽栏外面像个马戏团一样演练着空所教的那些动作。“就像是一堆刺猬在翻滚!”布朗和杂兵如此嘲笑道。但他们恍若未觉,继续自己这滑稽的动作。

自从莱斯特夫人那心血来潮的一晚后,拥有比蓝宝石更迷人的眼睛的空成为了这个城市贵妇人的新宠。不仅观看骑士团决斗魔兽的女人多了起来,而且空晚上的价格也水涨船高。这是件很令人厌烦的工作,但空做的很好,他向莱斯特夫人请教贵族的礼仪,看许多书充足自己的大脑,他和喜欢花草的克莱斯夫人聊花草,倾听不满现状的安妮夫人的牢骚。他总是认真盯着对方的眼睛,对方也会迷失在他‘深情’的目光中。他将一份只是肉体之间的交易上升了一个新的高度。他让每一个来客都感受到了心灵上的满足,而代价仅仅是空要求的一点小小的礼物:一本没读过的书,或者没见过的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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